Alexander Wang在老東家Balenciaga的謝幕秀中,給了這個老牌時裝品牌一個晚安吻然后輕輕扣上了門,人們惋惜Alexande Wang&Balenciaga的組合就此解散的同時,開始叫嚷:我們真是不懂時尚,如果這就是時尚,那上海人民早就走在時尚前沿了!
2016年春夏時裝周之后,一個關鍵詞出現了——睡衣外穿。在下一季的流行趨勢中,設計師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一時間難以被大眾接受的睡衣元素。寬大的廓形,柔軟的面料,盈盈一握的腰肢和曼妙的胴體,用性感早已不能形容內衣外穿勾起的感觸,反而是設計師對于睡衣的二次演繹使得睡衣仿佛晚禮服一樣高貴自然。
而睡衣這個處于尷尬境地的T臺元素也同樣讓中國的時尚受害者們感到苦惱:要知道上海的弄堂文化之一就是睡衣文化,而在有些人眼里睡衣外穿是多么不文明和落后的表現。如果你這樣認為,就不自覺陷入了文化霸權的漩渦當中。
說到這里不得不提到一個人,攝影師Justin Guariglia。自1996年就到北京的Justin在不停地行進在對亞洲的觀察和拍攝中,越來越覺得令人驚艷的上海養育著一群時尚而優雅的人,在這過程中他覺得自己幾乎變成了時尚和睡衣文化的專家。然而令他傷心的是,中國的人文特征正在緩慢而無法逆轉地消失。畫面中那些穿睡衣的上海人所展示出來的驚人個性,正是中國越來越稀缺的自己的臉譜。每一個西方人都對“睡衣時尚”充滿了欣賞甚至嫉妒,另你意想不到的是,他們也向往能像上海人一樣穿著睡衣度過一天。
然而在時裝周之后,令人失望的是,國內眾口一詞的是對于內衣外穿的驚訝與不解,然后卻又馬上被時裝愛好者們接受:我們早就習慣了這瘋狂又矯揉造作的流行。1995年,正當倫敦的女性開始擁抱嬉皮士低腰褲的時候,從來不知道“界限”兩字為何物的亞歷山大·麥昆卻更進一步推出了“包屁者”(bumsters)牛仔褲,它比當時任何世俗可接受的程度更加低,“股溝”清晰可見,震撼了整個時裝界。大膽的性感,讓許多人詫異之后為之瘋狂。面對這樣的反應,亞歷山大·麥昆出奇冷淡地回應說:“性感是一堆垃圾,我之所以設計這種低腰褲,根本就是為了拉長女人身體的比例。”我們可以在麥昆的露股裝和性感中權衡,卻無法同時承認睡衣時裝和上海人民的睡衣文化都是值得被人尊敬的存在。
上海人的睡衣文化真的能作為中國臉譜么?這或許還有待商榷。中國是否需要一種特色來向世界時尚叫囂?這確是必然的。
而睡衣在歷史中是否真的具有能引領潮流的時尚感之疑問先擱置一旁不說,為了睡眠的舒適,睡衣面料的柔軟度是其他服裝無法比擬的。縱觀這些T臺上呈現出的時裝,睡衣外穿首先追求的是身心放松,其次才是設計師為這件曾經的閨房專用品增添的時髦。碰到不同的習俗而不動聲色,才是基本的文明規范,那認為睡衣文化不文明算不算子虛烏有?
時裝不論是在為什么階級服務,它也必然得帶有人文關懷。人類登月成功之后,時裝界的未來主義蔚然成風;愈演愈新的民族風是對人類最初聚落文化的保留;褶皺是對立體空間的探索;甚至是布料,在時裝歷史上,都為了穿著舒適親膚不斷做著改進;而名為“Celebration Of Love”的Givenchy 2016春夏女裝大秀設置在紐約時間9月11日這特殊的一時刻,以及秀前設計總監Riccardo Tisci和行為藝術之母Marina Abramović的合作表演,秀場的梵音唱誦,對逝者的緬懷之情溢于言表。
而什么時候睡衣外穿不再是一件令人大驚小怪的事,才算是逃出了文化霸權的掌控。睡衣時裝會大行其道,那冷冰冰的時裝才會添上一些難得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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